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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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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世界宣明会在沙亚南甘榜峇魯HICOM人民组屋(PPR Kpg. Baru HICOM)的小型青年活动中心,为Eat Right To Play Right(ERTPR)项目进行开幕典礼,目标是鼓励孩子们多做运动和协助父母在家里培养健康饮食习惯,进而消除城市贫困的隔阂。 现场仿如一片橙海,很多孩子都穿上写着“One Goal: Eat Right To Play Right”的鲜橙色衬衫,身穿运动服并携带羽球拍。四个羽毛球网设置在青年活动中心外的空地,周围的场地也有多个活动摊位。 如何定义城市贫困?城市经历快速工业化吸引了人们迁移至城市谋生,导致城市过度拥挤,生活成本高昂。加剧贫穷的因素还包括:社会经济不平等、种族歧视、政治腐败等等,让城市贫困群深陷困境。 虽然他们有车有房,却面临不一样的挑战,如:缺乏优质教育、收入不稳定、生活环境恶劣等。孩童面临的挑战甚大,平日营养摄取量低,生活环境也缺乏玩乐运动的休闲空间,导致发育迟缓和学习能力停滞,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ERTPR项目以体育和营养饮食为引导,落实三项主要的活动:志愿者和教练的社区赋权、羽毛球训练班和社区厨房。 项目经理 Lydia Lee 解释为何选择以体育和营养为项目引导,“我们要灌输这样的理念:如果你想成功,那就必须身心健康!但是,单靠传统式的教导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把有趣的元素带入其中,吸引孩子前来参加。所以,我们开设羽毛球训练班鼓励孩子保持活跃,促进交流与合作。” 这是世界宣明会第二次在甘榜峇魯HICOM人民组屋举办ERTPR项目。第一次只有35名参与者,居民支持也不多。如今,第二次的参与者剧增50名,爆满的活动中心更是反映了居民对该项目的支持。 ​比赛的快乐游戏 开幕仪式后,参与者聚集在青年活动中心前的临时球场,观看接下来的羽球友谊赛。每场比赛以双打进行,除了项目参与者,Terry Leong、伍美芬、数名志工教练和 Changemakers 也参与其中。球员们在场上竭尽全力,两旁的观众们为他们加油打气,打赢了更是欢呼雀跃。 ERTPR的羽球训练班开放给7至12岁的儿童,总共有12项课程。首先,羽球志工教练们会通过互动型活动向孩子们传授营养知识。之后,教练们才展开羽球训练。 One Goal Malaysia 负责培训志工教练。这种社区赋权方法目的在于栽培社区领袖,有利于项目的可续性。 18岁的 Mohd. Farhan 是一名志工教练。他希望可以提升自我,“我想从错误中汲取教训,让孩子们从中学习,提升他们的羽球技巧。”羽球志工教练年龄介于13至18岁,间接的赋予年轻人领导基层活动的能力。 教导小孩子并不容易,但Farhan秉持着认真教学的态度去应付,“尽管孩子们可能调皮,但我们不能对他们太友好或太激烈,必须严格但同时也平易近人。” 羽球比赛结束后,参与者走向营养饮食摊自行组装三明治,小孩子们更是冲向游戏摊位玩游戏赢礼物。 ​分享与创造健康美食 ERTPR的社区厨房活动旨在教育家长如何健康饮食与烹饪;共有3个课程,2个月进行一次。参与者有机会出席营养工作坊、进行小组讨论和烹饪示范等活动。 世界宣明会工作人员 Yogi 表示:“社区厨房活动为家长提供平台分享烹饪技巧和便宜购买健康食材的方法。此外,我们也鼓励家长设定目标,比如:饭后必须吃水果或每一餐至少有一样蔬菜。” 她解释,“社区厨房活动欢迎当地居民来主持烹饪课程。我们曾办韩国主题美食烹饪课。那个项目很受欢迎,参与者学习如何制作饭团和泡菜汤,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吃。” 第一回ERTPR项目的评估数据反映显著的成就:43.6%的儿童在营养知识方面有所增长,48.7% 的儿童在饮食习惯方面有所改善,28.2% 的儿童的体能水平方面有所进步。ERTPR也成为当地居民结交朋友和建立社会支持系统的机会。 ERTPR 重办的挑战与期望 开幕活动的出席嘉宾有马来西亚世界宣明会执行总裁 Terry Leong、前国家羽球选手伍美芬、世界宣明会 Changemakers JE Pong(@jeii_pong)、Henn 国贤(@94henn)、Joe 曾耀祖(@joe117)、雪兰莪州房屋与房地产局总经理 Tuan Hj Wan Mohd Fadzli bin Mohd Yusof,以及PPR HICOM 妇女组织(PERWACOM) 主席 Pn. Norizan Binti Mohd Nor。 羽球激情,社区团结 Terry Leong 致开幕词时陈述自己与孩子们的互动,“我问孩子们从第一次的ERTPR学到了什么,他们很热情地告诉我,他们在这里学到了各种羽球技能!今年,我们再次回归,让孩子们能学习更多的球技,同时也能强壮身体。”她希望能通过ERTPR改变孩子们的生活习惯,借由运动和均衡饮食培养健康,为日后的成功奠下基础。 伍美芬致词时也分享了成为一名运动员的趣事。“我9岁时成了州选手,必须经常训练。当时,我和许多孩子一样,都很讨厌吃早餐!训练时,我总是感觉身体虚弱,表现特差。我的教练奉劝我:如果想成为羽球冠军,就必须吃好三餐。”她也敦促父母鼓励孩子参加ERTPR,并强调说:“通过体育运动,孩子们可以培养良好的品质,如纪律、决心和勇气。” Mohd. Fadzli 很高兴ERTPR能重办,并得到了社区的大力支持。他说,“在人民组屋里,大多数家庭月收入低于3000令吉,但食物价格和生活成本却大幅度上涨,许多家庭因此陷入经济困境。”除了经济问题之外,他还谈到了时间贫困的问题。“许多父母忙于工作以维持生计,极少有时间为孩子准备三餐。”他呼吁父母带孩子参加ERTPR,让他们体验专业羽球训练,留下美好的回忆。 相关报道: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冲突事件引发的饥饿危机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世界宣明会扶贫 贫困带来的饥饿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后浪袭来:Z世代如何撑起饥饿30自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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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警告一次,那里的环境真的很恶劣,没有厕所没有水没有电,蚊虫也多,你记得多带两罐防蚊喷雾下去。” 我紧张地点点头,套上防晒外套、脖子贴了防蚊贴、袜子拉高、喷两层防蚊喷雾后,再将喷雾依次传给导演、演员、摄影、灯光师等等。副导E看起来如临大敌,蚊香都准备了几盒,还像是学校的巡察员在巴士上来回监督,确保每个人都喷上了防蚊喷雾。 巴士停下,一位身材肥胖的印裔妇女坐在小屋里,握着她那表面龟裂,因为持续使用行动电源而微微发烫的智能手机看些短视频。对于自己的工作,她有一种过于漫不经心的自在,只有等到E自行推开厚重的大门给巴士进入,她才拿出一本沾满褐色油渍的蓝色记账本,让E登记所有人的资料。 记账本迅速地传到我手上,与商场苛刻地一张张检查所有人的身分证不同。在E的指示下,我只在上面写了其他人简短的洋名,电话号码统一给了一个。那印裔妇女打了一个哈欠,突然雷声作响,导演看了看天,对着道具师说道:“快点,快点,我看待会儿天都要帮我们拍戏。” 今天的戏只是荧幕上的一段回忆,事业有成的女主角回忆起小时候和妈妈住在破旧的渔村,和妈妈一起盯着漏水的天花板,心想以后一定要住进大洋房,给妈妈一个好的生活。负责找景的人替我们寻了这个号称是“新加坡最后渔村”的地方——Jenal Jetty。所谓的渔村,其实不过是3栋小屋子连在一起,屋子中间有一片课室大小的农地,种了些番薯叶、菜心和青葱。农地对面有两个大鸡笼,几只肥硕的大公鸡困在铁笼里拘谨地左右转身,互啄同伴,一声声鸡鸣听起来都有气无力,仿佛只是对这有点闷热,又始终不下雨的天气发出两声牢骚。 农地左边则是3个一人高的塑料盒,专门搜集雨水。塑料盒上装着漏斗,暂时看不见有什么过滤设施,就连黄铜水喉看起来都有些破旧,可至少没有生锈。往更里面走去,就是一条百米不到的独木桥,几艘装有电动马达的小船停在旁边,晒着一些绿色尼龙渔网。几个红色塑料箱零零散散地倒扣在桥上和船上,应该是仔细清理过,鱼腥味竟没有想像中的重。 就这?我不禁在心底咕哝。这座渔村不似村,要说环境艰苦,那情况更糟糕的渔场或新村在马来西亚比比皆是。我搓了搓鼻尖,不晓得是不是雨水浸湿土壤的味道太强烈,盖过了那应有的鸡屎或鱼腥味。一条粪便滑过蓝绿色的海面。啊,原来还是有厕所的,只怕是没人敢上。 在我看来不算艰苦的环境,却迅速地给今天的小演员带来过多的冲击和伤害。小演员一下子挠挠大腿,一下子搓揉眼睛,只差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我们等了一会儿,等不来理想的倾盆大雨。道具师只得匆忙地拿着便携洒水器去装塑料盒里的雨水,再和摄影小弟合作,一位按压抽气泵,一位抵着天花板的下方,做一个小型的雨幕,营造倾盆大雨下屋顶漏水的假象。 屋主H一开始还告诫我们别弄湿外面的地板和家具,但剧组就像一组不容拆卸,运转迅速的机械,副导E不断催场、摄影和灯光师烦恼着如何营造出下雨的效果、化妆师拿出褐色粉底涂黑小演员白嫩的脸颊。我打了声简单的招呼,询问时已经把晒在屋檐下的衣服收起,给屋主H的晚餐盖上防水的盖子。H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两碗绿得发黑、只有拳头大小的蔬菜,还有一条10厘米不到的煎鱼都装在传统的公鸡碗盘里,最后盖上挡水用的罩子。 屋角传来砰砰的搬东西声,水管里的水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屋檐泄到地面,一束水在演员头上,一束水在镜头前面。再怎么珍贵辛苦收集的水,几个镜头后也消耗了一半。H一闪而过的心疼表情没入任何人的眼,大家都只在别人的家里鸠占鹊巢般地工作。 一个丑陋的,被涂上黄漆的塑胶娃娃塞到了小演员手上。导演蹲下身给今天的两位主演讲戏,语速极快:“妹妹你要想想看,喜欢这里吗?要住在这里吗?不要住是不是,要想‘我不要住在这个漏水的房子’,把这个桶放这边,再把这个桶放这里,妈妈把桶递给她后,看着天花板,想这屋子那么破,天花板漏水漏成这样,这样的房子能住人吗?” 演妈妈的演员了解指示后确定地点头,而小演员似懂非懂,心急的副导E努力引导着小演员,询问道:“小妹妹你以前看过这样的房子吗?” “没有。” “对啊,你看你多幸福,可是这个角色要住在这里很久,看那边的妈妈,哇,她要拿好多桶装住雨水,屋顶漏水得那么厉害,你会不会心疼妈妈,觉得妈妈很可怜。” “导演,这个雨水下得有点小,你看这样可以吗?” 现场没有人为这荒诞的一幕发出一声嗤笑。哪怕水下得很虚假,打湿了屋主H不晓得储存了什么东西的红色塑料密封桶。我环绕四周,屋子外沿的栅栏是商店里买的那种绿色网格尼龙,从屋檐延伸出去的是透明的波浪形沙篱网,晒衣架是一条长长的鱼线,更后面的地方是一堆装卸渔获的透明保丽龙盒。一句咒骂突然钻进耳里,E说,她的脚被蚊虫咬了。 人们对身旁的困苦视而不见 一个半小时后,拍摄终于结束。小演员原本白嫩嫩的包子脸上如今有浅褐色散粉伪装的尘土痕迹,还有几个货真价实的蚊虫咬痕。她哭丧着脸牵着真妈妈的手,演妈妈的演员则匆忙赶去下一场活动。摄影师们拿着雨伞,在小雨下搬运器材。导演随口问了句这里哪里可以打车啊,屋主H像是终于把恼人的旅客送走,心情轻松了些,竟然主动回话:“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这辈子连MRT也没见过。” “哇,竟然还有这种事。”导演惊叹。是要说现代人对于落后的乡下生活毫无认识吗?电视上那些第三世界的贫穷和饥饿不停地作为奇观,带着悲情进入观众的视野,形成一种安全的戏剧效果。但回到了现实,人们却对身旁的困苦视而不见,对于所谓的低端收入人口始终抱着一种观赏珍奇动物的心态,恐惧与不解,好像我们踩着的地不是同一片地,我们拿着的并不是相同的护照或身分证。 他们像是外劳移工,属于城市的幽灵,每日与我们在地铁贴肩,却视若无睹的存在。可就连我自己也从未想过,当我们将这些活生生的人、他们所居住的环境摄入镜头,那些被摄入的人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自己。 或许是我那初出茅庐的不自在被H察觉了,当我将衣服挂回鱼线,H主动伸出手来帮我,像是解答一些我未说出口的疑惑:“不用做了,我在这里很久了,知道这里的人有怎样的习惯。” 像是一张太过传统的渔网,或已经年老得无法发出响亮啼叫的公鸡,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国家里没有任何的进步,在淘汰的边缘悠然自得的活着。说到底,我们也只是打在他老旧屋檐下的一声响雷,留下了恼人的焦恨,让那宁静的海面荡起不安的涟漪;可下一秒,海面还是海面,屋子仍是他打算住一辈子的地方,不会随着一群拿着相机的不速之客匆匆经过而有任何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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